游耕农业“点种炒男女分工起源考中山大学人类学系张寿祺目前，我国南方一些民族仍残存着游耕农业(ShiftCultivation orSwiddenCul‘ tivation)。这种农业的生产形式即是我们平常所称的‘‘砍倒烧光”(Slash—and—burn ag— riculture)。这种农业：在海南省五指山区黎族合亩区，点播时，男的持着两米长的尖木棒走在前边打洞，洞与洞之间相隔六寸，女的腰部系着一个盛满种子的小竹筒，弯着腰，跟在男子之后，一边在洞洞里放下五、六粒种子，一边用手拨着泥土，把所下的种子盖好。根据我个人多年调查，海南省五指山区的苗族，其游耕农业，也是这样点播。在广西东南部十万大山的瑶族，在山坡上，点播时，男子亦是在前边打洞，女子亦跟在后边点种，男女共同来完成。①在云南，西双版纳地区，於1964年，据一些民族工作者调查：该区勐海县布朗山上的布朗族。男女在劳动生产上的分工：砍地、烧地，主要男子负责；挖地男、女都可以参加。下种是男的戳洞，女的丢种。薅草、割谷，男女都参加。”②住在西双版纳景洪县和勐腊县的克木人，其耕作，一、二月间砍山开荒，六月开始浇山，七八月份动手点种。点种时，男子手持一根一丈多长用刀削尖的竹竿，竹竿内特别装置入一小截细木头，戳洞时，竹竿被高高的举起，用力直插入地里打洞，被装入竹竿里那小截木头与竹竿腔壁相撞击，便发出悦耳的咚咚之声；这样，男子边戳洞边后退，两个妇女跟着从布袋里抓出十多粒种子丢进洞中去，这样便完成点种任务。③(139)郭兴文l《论秦代养马技术》，《农业考古》1985年第1期。(i4i)《新唐书·兵志》。(142)《唐六典》卷十七。(143)《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太平寰宇记》，(144)邹介正：《我国古代养羊技术成就述略》，考古)>1984年第2期。卷二十八。《农业考古》1982年第2期；雷兆勒：《同羊产地小考))，《农业(145)李群：《湖苹的来源和历史研究》，《农业考古》1987年第i期。(146)草乃铨：《寒羊来源初探》。载《中国畜牧史料集》科学出版社，1986年。对于这个问题，学术界原有不同意见c有人认为大尾寒羊是蒙古羊的一个亚种。(147)《文物考古工作三十年》第317页，文物出版社，1979年。(148)《汉书·金日殚传》。(149)《新唐书·王毛仲传》。 tlSO)任睹《述异记》提到洛阳有“张赛苜藉圃”*·335·生活在云南西双版纳景洪县基诺山和攸乐山的基诺族，他们的刀耕火种农业，点种时，男子也是手持长丈余、上安宽约二指的小铁镖铲的竹竿，在前边戳洞，女子在后边点种掩土。④云南澜沧县东河区的拉祜族，种包谷时，男子在前面用牛犁成沟，妇女尾后点播；当犁第二道沟时就把第一道沟的种籽复盖了。笔者按。就这种牛耕技术，亦可以看出拉枯族在古代未懂得用牛耕之前，曾存在过男的在前打洞，女的在后点播的分工。⑤不特在我国是这样，在菲律宾棉兰老岛也是这样。这个岛的当地民族“帕哇哈那族々(Be- wohner)“种稻之日，男人们和女人们从早晨聚在一处，开手工作。男人们走在先头，并且跳着舞，将铁的踏锹插入地里去。此后，跟着的女人们，将稻种抛入男人们所挖的洼中，于是用土盖在那上面。一切这些，都做得认真而且隆重的。”⑥在越南的山地民族，也有这样情况：他们烧山辟林，他们烧完后，开辟了农地，男人们便使用竹筒在土地上挖出整齐排列的小洞，女人们自成队伍，右手拿着竹筒，一列一列的将左手的稻谷撒入洞中，再用竹筒填盖洞穴，依序前进；这是越南山地民族的点播方式。⑦这种游耕农业，於上所举各个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民族，为什么不约而同的由男子打洞，女子则进行点播?这种农业为什么会形成这样分工?过去，史家或人类学家对这个问题未予探索。我认为：要弄清这个问题，首先要弄清这种“砍倒烧光”是怎样起源的。这种农业可以说：人类农耕的最初阶段经已存在。在原始社会时代，大地上是革莽丛生，森林密布，人类懂得栽种之后，必然要开辟农地，这便是靠着火力烧掉了林木，开出一小块一小块农地。由於农业出现之前，人类的生存凭渔猎和采集来维持；狩猎捉鱼，由男的为之，采集工作一向由妇女担负。例如残存於今天澳大利亚部落里，挖掘可食的野生块根，便是由妇女担负；拉丁美洲火地岛奥纳(Ona)部落里采集浆果和蘑菇亦是由妇女为之。⑧这便是一些证据。原始社会时代，由於妇女长期担负采集工作；在搜集可吃的植物长期实践过程中，必然促使她们要对所接触到的植物进行观察；这样遂使她们熟识植物种类，代代相传，直观知识必然会逐步扩大。在人类的童年，最早的园艺者和栽种者必然是妇女。在游耕农业中，男的拿着长的尖棒在前边打洞，这是过去男子在狩猎中手持长矛标刺野兽、捕鱼时用渔叉标插鱼类的劳动习惯和技术的转化。女的下种子、拨泥土掩盖种子，这乃是过去妇女，在地上辨认植物、挖块根、采摘果子，这类劳动习惯和技术的转化。这种分工，乃是从狩猎和采集男女不同的工种不同的技术演变而成。故此，游耕农业，有着男的打洞女的下种这样形式的栽种。以后一代一代的承传下去，遂至今天，在我国南方以及东南亚地区砍倒烧光农业仍残留着这样男女不同形式的劳动。这种技术上分工，有其历史渊源。我对这个问题是作这样看法，并用以就正於农史界诸方家。注释；①参阅中国科学院民族研究所广西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编，《广西上思县十万大山南桂乡瑶族社会历史调查报告》8页所述。1963年8月刊行。②见“民族问题五种丛书”，云南省编辑委员会编；《布朗族社会历史调查》(二)55页．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1982年。。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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